更新時間2015-4-24 17:10:27 字數：5487

Whoiswrong？－－Karthus

聽了這聲小心翼翼地呼喚後，二人俱是一驚，心下疑惑，卻又沒有放松警惕。

緊接著，一陣枝葉的摩擦聲響，一個人從樹叢中慢慢走出。天色昏暗，待那人走近，他們才看了個清楚。

－－有些臟兮兮的臉孔，一頭烏發，琥珀色眼眸裏滿是不安，又夾雜著幾分期待。

“…你是…”艾倫看著眼前的女孩，不用說那聲哥哥也是在叫自己了，而胸前的項鏈也確實產生了回應…

那女孩沒有說話，只是從脖上取下一條相同的項鏈遞給他，艾倫接過，辨認著那顆閃著紅光的晶石上的刻字。

“…她是誰？”卡爾薩斯好奇地問。

“與我同族的一個妹妹，”艾倫回答，又看了看那個女孩，“抱歉…你的顯名我已不記得了。”

“沒關系，哥哥還能記得有我這麽個人就好，”那女孩顯然很是激動，“我的顯名是奈麗（Nari）。”

“唔…對…”艾倫想起來，“你與露西安似乎同歲，當年…也與我們一樣……你是怎麽逃出來的？”

奈麗眨了眨眼睛：“我…並沒有逃出來。我這次能夠離開諾利尤裏，是因為克麗絲給我指派了任務，讓我找到並監視你們……”

“那麽你如何找到我們？”艾倫打斷了她的話，皺眉問道。

“其實諾利尤裏早已確定了你們的大概方位，剩下的，我便只有靠家傳的記名石來做進一步的感應。之前一直為出來相認，是因為我直到今日，才能完全確定自己成功解除了諾利尤裏在我身邊施加的所有監視用的東西。”奈麗回答。

“可若是如此，諾利尤裏必定會在第一時間內知道，你又怎麽逃過他們的追捕呢…”

“我自有我的方法啦…”奈麗狡黠地笑了笑，“現在終於能和你們見面了…當年我們家族在諾利尤裏殘酷訓練下活下來的孩子只有露西安、我、利格亞爾－－他似乎被向魔法師的方向培養了，我一直沒有見到他，而露西安又……”她低下頭，“我真的很怕，還好…多虧了有這次機會…”

“不用再害怕了，”卡爾薩斯在一旁說道，“從此以後我們都會保護你的。”

“好了…”艾倫擡頭看了看天色，“先出去再說。”

出了巫毒之地，天已完全暗了，加之他們身邊又多了個女孩子，也不好再趕路，便尋了附近鎮上的旅館住下。

卡爾薩斯與艾倫同住一間屋子。這一天奔波下來，卡爾薩斯已覺疲累不堪，卻見艾倫一動不動地佇立在窗前，深沈地思索著什麽。

“你在想什麽？還不睡嗎？”

“…你說…奈麗…真的可以信任麽？”他突然轉過身，銳利的眼神讓卡爾薩斯都不由一驚。

“什麽意思…她可是你的親人…你們身上到底是相同的血脈，如果我是她，也會很高興能夠擺脫控制，和親人重逢吧…為什麽還要…懷疑呢？”

“我只是無法放心，”艾倫搖搖頭，“總之，你也不能有絲毫松懈，畢竟10年過去，我們不能確定一個人究竟會有多大的改變。就像露西安，她天性善良，加上對你產生感情…如果不是這樣，恐怕她也仍在為諾利尤裏效力。不過如果今天找到我們的是她…我想我也許不會這麽過於疑心…可能是因為她是我的親妹妹吧…也許真的是我多慮了。”說完，他微笑了一下。

“我能理解，會註意的。放心休息吧。”

這一夜，相安無事。

第二天，他們又啟程趕路，艾倫問了奈麗些諾利尤裏內部的事情和她這些年來的生活，提到那兄妹倆時她想了想說：“雖然小時候克麗絲曾訓練和測試我們的能力，但她和她哥哥克瑞恩始終保持著神秘，從不親自下達命令。而且，能讓他們親自出馬的事情也近乎沒有。總之，在諾利尤裏生活了十年，我從沒有見過克瑞恩，克麗絲也僅是見過幾次而已－－她棕發金瞳，是個美麗而又危險的女人。諾利尤裏最中心的城堡，建在一座小山的斜坡上，呈階梯狀一層環繞著一層。而他們，就在那最中心的中心，亦是頂端最高處。我們這樣被秘密訓練的人也只能在外三層活動而已，每一層的入口也有魔法作機關指令和看守。雖然你們也可以算是頂尖的魔法師，但想要接近他們，現在看來還是根本不可能。”她認真地看著艾倫和卡爾薩斯說道。

“……看來，還是我們想得太簡單了啊。”卡爾薩斯嘆了口氣說道。

艾倫平靜地點點頭：“嗯…所以我們要做的還很多。”

由於加入一個人——又是個女孩子，他們的行路速度便比之前慢了些，有很多話說起來也覺不自在。為此，奈麗常常表達歉意，並講述了很多關於諾利尤裏的見聞以打發路上的時間。

艾倫和卡爾薩斯兩人自然處處關照她。雖然很長一段時間他們都在暗中註意她是否有些可疑的舉動。

是夜，卡爾薩斯突然從旅館的床上坐起來，摸了摸身邊的大天使之杖。

“還好···沒丟···”

“怎麽，做噩夢了嗎？”艾倫問他。

“嗯，”他心有餘悸地點了點頭，“我夢到···算了不說這個···幾天過去了，你覺得奈麗怎麽樣？”

“···就目前來說···一切都很正常，”艾倫想了想，“不過真是如此的話，諾利尤裏絕不會善罷甘休，他們不會容許自己犯同樣的錯誤，這樣的話，我們還是要小心行事，避免出什麽動靜被人發現。而如果···最壞的可能，奈麗是一個隱藏的很好的間諜，那麽事情就覆雜多了。”

“···話是這樣沒錯···但我總覺得我們兩個老是在背後懷疑一個女孩子···有些···況且她還是和你有血緣關系的妹妹呢。就算···呃，我是說如果，她真的是那樣，你會···怎麽做···？”卡爾薩斯小心翼翼地問道。

“你不會以為我會殺了她吧？”艾倫又好氣又好笑地說，“怎麽可能，她畢竟是我的親人啊。”

“是，是，”卡爾薩斯有些尷尬地說，“是我多慮了，也許是因為之前經歷了一些···我實在不希望和我們有重要聯系的人再死去了。”

“我能理解···”艾倫溫和地看著他笑了笑。

“等等···我又想到，等回去後，我們三個人一起···怎麽住？”

艾倫嘆了口氣：“我們可以睡在地上，別再想了，明天還要早起趕路，傍晚應該就可以到了。”

次日清晨，他們早早起來，走在路上時奈麗卻突然說道：“我們回去之前，可以先去扭曲叢林那兒看看嗎？”

艾倫停下腳步看著她：“可以，那兒離我們的住處並不遠，不過，有什麽事嗎？”

“嗯···我知道那裏的魔法碎片和結晶很多，但是其中有很多不同的類型，我學習過如何區分和鑒別它們，這樣的話，哪一塊該被用於提煉魔法、哪一塊可以加入防禦系統，甚至，哪一塊存有可以探究的過去記憶···將會使這些東西更加用得其所。”

“好吧，那麽回去前，我們就去一趟扭曲叢林。”

“謝謝哥哥。”奈麗開心地笑了。

黃昏時分，他們趕到了扭曲叢林的入口。而卡爾薩斯對這裏有著非同一般的記憶，他看看另外兩人，總覺得有些莫名的心虛。

“你怎麽了？”註意到他不自然的神情，艾倫關心地問道。

“沒…沒什麽，快去搜集碎片吧。”

三人於是分散開來，卡爾薩斯拋開雜念，燃了束光照亮地下，彎腰撿拾起小碎片。

然而冥冥中，命運的指引卻又將他帶到了同樣的地方。

意識到這一點時，腳下已然已經變成了石路。他覺得奇怪又緊張，但同時一種想要清楚真相的好奇與信念卻促使他向深處走去，向那個石盤走去。

如上一次一般啟動了機括後，呈現的卻只有那片島嶼俯視下的全貌於中心一個不斷旋轉如同漩渦一般的漏鬥型凹點，緊接著，當初那個嘶啞深沈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以血為契…掌握…主宰…”中間有些片段實在模糊得難以聽清。

他能夠明顯感覺到一種強大的黑暗力量蘊集在某處，只需要…只需要一絲血液，他便可獲得。

一種矛盾和惶惑的心理開始產生，卡爾薩斯感到有些手足無措。

…只要擁有這力量便可成功地為他們報仇…但這樣極惡的領域…一旦稍有不慎致其失控便會輕易侵入他本體的精神，漸漸腐化，最後取而代之。

僅猶疑了片刻，他卻發現那凹點已消失了。

或許是超過了選擇時間吧…他這麽想著，心裏有些失落，卻又松了口氣。

算了，先不考慮這個。卡爾薩斯看了看滿手的碎片，覺得也差不多了，便離開這裏，準備與另外兩人匯合。

到了叢林入口，才發現艾倫早已等在那裏了，見他過來，挑了挑眉道：“沒有看見奈麗麽？”

卡爾薩斯搖搖頭：“…我覺得我們還是去找她比較好，萬一出了什麽事…”

“說得對，走吧。”

他們又向裏前進，邊走邊呼喚著奈麗的名字，卻又不敢弄出太大動靜，以免驚動什麽不好的東西。

走到一處樹木多到幾乎阻礙了前行的地方，只聽見一陣微弱的喊聲：“快來幫幫我…”

他們對視一眼，便立刻循著聲音方向快速趕過去。

撥開枝葉，眼前的一幕讓二人幾乎驚呆了－－奈麗倒在地上，臉色蒼白，顯出虛弱的樣子。周圍散落著一堆碎片，而她手裏則是一塊比一般碎片要大上數倍的血紅色石頭，在如此昏暗的環境裏閃爍出幾分邪惡的光芒，而那紅色，竟好似血液在流動一般。

“快…快將它用東西撥開…”奈麗無力地指揮著，氣若游絲。

卡爾薩斯聞聲忙折了根樹枝將這塊詭異的石頭撥到了一邊。

她繼續躺著恢覆了好一會兒，才在幫助下慢慢坐起來。

“那個…是血石麽？”艾倫皺著眉問道。

“哥哥也知道這東西？”奈麗驚訝地問道。

“嗯，”他點點頭，“曾在典籍上看到過，是蘊含巨大魔力的珍寶，但是如果持有者並不具備能夠駕馭它的能力，便會被其吸盡鮮血而亡…看這顏色，不知已有多少人的性命送在上面了呢…”

“是我疏忽了…”奈麗低下頭說道，“幸好你們來找我…”

“嗯，但是為什麽這裏會出現血石呢…”艾倫沈思片刻，“我以前來時為何從沒發現過…”

…為什麽那地方每次也只有我會遇上？聽了艾倫的話，卡爾薩斯不禁聯想到自己來。

“我本來沒準備走到這裏，但是被不同尋常的魔力吸引…又註意到紅光，所以才發現了這個，沒有多想就用手去拿…結果就…”奈麗不好意思地說。

“我來試試。”卡爾薩斯輕擡了擡指尖，那塊血石憑空浮起，懸浮於他手上－－血紅的光芒順著紋路緩緩流動，連掌心都被映上了這樣的顏色。

“很容易麽…”他念叨著，隨即註意到另外兩人的表情，尷尬地撓了撓頭。

“這東西現在看來屬於你了，”艾倫說，“好好掌控它，最好能束縛在某個地方物盡其用，而又不致危害到他人。”

“恩···我想到了！可以將它安放在大天使之杖上，絕對能夠很好的壓制住負面的影響。”

“那就照你說的來吧，現在可以回去了麽？”艾倫看著仍坐在地上的奈麗，“你可以走嗎，要不要我背你？”

“應該···沒問題吧···”奈麗試圖支撐著站起來，卻又摔倒在地上。

“···算了”艾倫在她面前蹲下身子，“上來吧。”

卡爾薩斯看著他們兄妹二人的樣子，不由覺得溫馨，又有些酸楚。

就這樣，三人一同回到了木屋，艾倫找出自己的衣物讓奈麗換上，他和卡爾薩斯則又坐到了當時一起唱歌的懸崖邊上。

他出神地看著卡爾薩斯將血石用魔法鑲嵌在大天使之杖的頂端，關切地問了一句：“這樣···就沒問題了嗎？”

“嗯，相信我。”對方自信地回答。

“說起來，還是覺得有些奇怪···我去了那麽多次也沒發現的東西···怎麽就會···”

“···上次那個石盤，你以前不是也沒發現過麽？這次···我又走到那兒了呢···”

“嗯？那到底是什麽東西？”

“其實···我也不太清楚···”卡爾薩斯有些煩惱，“如果我說那是一個可以獲得巨大力量但卻容易使人迷失自我的東西，你會同意···我去觸碰嗎？”

“不會，”艾倫對他微微一笑，使他心中感到一陣暖意，“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你完全搭上你自己進去，那不是我希望看到的，我想她也不會願意···你就像現在這樣，已經很好了。”

“謝謝你···如果不是遇上你，我還真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麽樣子呢？”

“沒什麽···其實這也是我想說的話。”艾倫擡頭看著滿天繁星，但僅在下一秒，他的臉色瞬間變了。

那是一種覆雜的神情，淩厲、冷漠···以及···陷入深深的思考。

“怎麽了？”見他如此，卡爾薩斯連忙問道。

“···沒什麽，”艾倫的表情歸於平靜，垂下眼簾，“只是感到了些動靜，才發現不過是些小動物。”

“小動物···？”卡爾薩斯越發覺得奇怪，但見對方似乎不願多說的樣子，也就不再追問。

“對了···前幾日默林前輩給你的藍水晶呢？”

“在這裏。”卡爾薩斯用手撩起耳邊的發，只見那顆小小的菱形水晶正在他耳朵下方搖晃著。

“你倒真會選地方···”艾倫看了他一眼，接著便仔細觀察起那顆水晶來，看著看著，他的眉頭又緊鎖了起來。

“又有什麽不對嗎···”卡爾薩斯被他反覆的變化弄得有些緊張。

“你···有沒有不舒服？”

“···沒，沒有啊，到底出了什麽事，為什麽不能告訴我？”

艾倫勉強地笑了笑：“我答應你，很快就告訴你如何？”

“好吧·····”

他們各懷心事地回到木屋裏，奈麗看見他們的樣子，不覺驚訝道：“你們兩個，難道吵架了嗎？”

艾倫擡起頭註視著她：“被你看出來了？”目光灼灼，倒讓她先低了頭。

卡爾薩斯則暗自疑惑他為何不作否認。

“還是早些休息吧，我和他就現在存放典籍和雜物的地方將就一夜。”說著，他拉開那扇小門，輕彈了指尖，將屋裏的蠟燭全部熄滅，順便在房間中騰出一塊地方。

“你···”卡爾薩斯想問些什麽，艾倫卻打斷了他：“有什麽事明天再說，先睡覺。”

他只得百思不得其解地躺下，隨手拿了團衣服枕在腦後，開始時還翻來覆去地睡不著。但不一會兒，一天奔波趕路的疲倦便全部襲來，很快就陷入沈睡。

他睡著了，艾倫卻坐了起來。

黑暗中，他的眼裏滿是看不見的迷惘和猶豫。

呆了一會兒，終是下定決心一般，起身。

············

“···有，有什麽事嗎···哥哥···？”

··················································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層層樹葉縫隙，照射進來。

“主人？！”不知什麽時候，多米已飛到了他身邊。

“···”艾倫疲憊地轉過身，看著自己手上殘餘的血跡，聲音嘶啞地說：“幫我···端盆水來···”

“可是···您為什麽要這樣做呢···”多米忍不住抽泣著問道。

“不要問···按我的吩咐去做，”他將聲音壓得更低，“不能讓他···看到我·······”

可是身後輕緩的的腳步聲卻打斷了他的話。

艾倫和多米同時轉過去，只看見卡爾薩斯呆呆地註視著眼前的一切，慢慢擡起手，艱澀地說道：“你——”

ＰＳ：

本章完，變故已經出現，很明顯吧···總之，兩人交集纏繞的人生，最終還是逃不過被黑暗侵染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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